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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玛雅山上的某个隐秘的洞穴中。裴风盘膝坐定,手指掐印,他的身后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圆盘。
圆盘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三角正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它每转一圈,便可生成一丝精纯的道之力。道之力越积越多,三角上也渐渐开始产生了光晕。时间一点点过去,最终那三角上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裴风缓缓将轮回盘收入体内。他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子丰一直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一切,直到裴风的这一次修炼结束,子丰才开口道:“师弟,这是轮回大道?”
“可能是吧。”
子丰眼神中难掩兴奋之色。“看来你就是用这轮回盘产生的道之力挡住了小白,你才是先天境啊。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在先天境界拥有道之力。”
裴风淡淡看了这位师兄一眼,并未答话,对子丰他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矛盾情感。
冰月蝶对裴风刚刚释放的轮回盘有着天然的恐惧。直到此时才敢再飞到裴风的肩头。
裴风看着这个现在缠着自己的妖兽,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你以后不可再平白无故动手杀人。”
冰月蝶扇了扇翅膀,飞到了裴风的另一个肩膀上。
子丰道:“小白的灵智极高,自然听得懂你的话,有你的命令,它不会再轻易杀人了。”
“命令?我有什么资格命令一只堪比魂境修士的妖兽。”他微微低头看着冰月蝶道:“如果你再敢随意屠杀修士,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你一战到底。”
“天妖一族在北海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你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绝对的命令。”
裴风沉声道:“那如果我让你现在就死在这里呢?”
子丰缓缓摇了摇头。
裴风冷笑一声。
子丰说道:“那不知师弟是用什么身份命令我死呢?如果是无极门的一个外门弟子,那你没有资格让我死。如果你是以一位天妖族人的身份命令我,那我可以立刻自毙于此。”
“你!”裴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我现在就以一个天妖族人的身份,命令你死!”
子丰嘴角闪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而后忽的在手中凝聚出一团金光,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
“你疯了!”一股道之力瞬间冲到了裴风的手掌中,这才在半空抓住了子丰的手臂。
“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妖族中人都是疯子吗?”裴风此刻心中剧震,他握住子丰手臂的一刻,感觉出了子丰那一掌的力道足可以将他自己的头骨拍碎。如果不是自己用出道之力,他甚至无法阻止那一掌的冲势。
子丰只是浅笑一声道:“我本来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你如果要我死,我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裴风一把甩开了子丰的手臂,怒道:“你是个疯子!命是你自己的,不论什么人都没有资格要你的命!你们如此轻看自己的生命,所以才是被世人所不容的妖,”
子丰忽然大笑一声:“哈哈哈,你可知道何为妖?”
子丰这一问倒是将裴风问住了。他心里一直将妖魔鬼怪一类视作十恶不赦之徒,但究竟什么是妖,自己也不知道。
“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则为鬼。天地乖气,忽有非常者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偏向异端则为道。”
子丰顿了顿接着道:“所以不论妖魔其实都是人。根本之处在于所修的能量本质不同而已。修了五行者便成了所谓的妖,体内戾气不散,人心巅迷则为了魔。正道中自诩他们的修真功法为正统,可这世界远不止灵气一种力量可以为人所用!修行其他力量的人或兽,就都该死吗?”
子丰这一番话,说的裴风哑口无言,他想到了曾经在有情谷中,秦澜说过的一番言论。
所谓正邪之分,只不过是修真功法的不同而已。邪教的功法另辟蹊径,即便灵根不足的人也可以修行。如果邪教修士能够守住本心,那也未尝不可。
沐羽田恒还有小玉,便是入了邪道,可还是他最好的兄弟姐妹。而灵山道派乃是中原正教的砥柱中流之一,可做的事情简直丧尽天良。
正教也好,邪教也罢,人也好,妖也罢。对于裴风来说,一切都有什么关系呢?神裔族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团,而他从小便知道自己甚至算不上是个完完整整的神裔族人。虱子多了不咬人,如今再给他安上一个妖的身份,裴风反而比其他人更容易接受。
他的眼神又有了些神采。心中的一道坎忽然就那么消失了。裴风自嘲一笑,“妖便妖吧。等我杀上灵山道派的时候,更多了一份心安理得。老子是个妖,杀他满门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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