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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抬头望向夜空。云层渐散,星辰浮现,一颗、两颗、无数颗,像是谁把银河揉碎,洒满了天际。
念安忽然转过头,盯着她看,小手伸出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咧嘴一笑,含糊地喊:“麻……麻……”
她心头一颤,眼眶瞬间湿润。
“我在。”她握住他的小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妈妈在。”
风起,檐下风铃轻响,仿佛应和着这一声承诺。
城市的另一端,袁晨曦坐在宿舍书桌前,正对着镜子练习新的手语句子。她一遍遍重复:“你是我的光。”“我为你活着。”“等你长大,我们一起放风筝。”
她不知道那一天何时到来,但她知道,她已不再是那个躲在病房角落、连呼吸都害怕惊扰世界的女人。
她拿起那枚银质风筝挂饰,轻轻挂在胸前。金属冰凉,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她新织的第二条围巾上??这次,她选了雪白色,象征新生。
而在康复中心,聿老爷子翻开了日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
【今日,我梦见了妻子。她没有躲,没有哭,而是走过来,轻轻抱了我一下。醒来后,我哭了很久。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悔恨,而是因为??我终于配得上她的拥抱。】
同一时刻,基金会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陈老师整理完最后一份档案,关上电脑,抬头看向墙上那幅孩子们画的《我们的家》??画中有房子、有树、有牵手的人,还有满天飞舞的风筝。
她轻声自语:“原来救赎,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春风拂过城市每个角落,吹散残冬的寒意,也吹动无数颗正在愈合的心。
半年后的视频见面会如期举行。那天,阳光正好,樱花纷飞如雪。
在一间布置温馨的房间里,袁晨曦穿着她最喜欢的淡蓝色连衣裙,面前是一块高清屏幕。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心跳如鼓。
另一边,遥远的城市郊区,一个五岁男孩坐在养父母中间,戴着助听器,好奇地看着屏幕。他不懂为什么今天这么特别,但他知道,妈妈说,今天会见到一个“很想很想他”的人。
屏幕亮起。
袁晨曦的脸出现的那一刻,男孩愣住了。他不懂为什么,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熟悉的酸楚,像是梦里无数次出现的那个模糊身影,终于有了真实的轮廓。
她开始用手语说话,眼泪无声滑落,却始终微笑着:
“你好啊,我的宝贝。我是妈妈。我用了很久很久,才走到这里……但你看,我没有迟到。”
男孩瞪大眼睛,小手不自觉地模仿着她的手势。
手语老师轻声翻译,养母搂紧他,低声说:“她在说,她爱你。”
他忽然抬起手,笨拙地比出一个刚学会的动作??那是视频教学里反复练习的三个字:
“我……想……你。”
袁晨曦猛然捂住嘴,泪水决堤。
这一刻,距离被折叠,时间被治愈,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义。
而在另一间监控室里,洛姝和聿战并肩而立,看着这一切,久久无言。
“你说,他会不会有一天,叫她一声‘妈妈’?”她轻声问。
聿战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而笃定:“会的。因为爱,从不会真正沉默。”
风起,窗外的蓝风筝再次升空,飞向无垠蓝天。
像希望,像重生,像永不坠落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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