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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菜的卖鸡的卖肉的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有人在问价，有人在砍价，有人在说最近哪些蔬菜最好吃。

姚安牵着小骷髅，她的手指搭在小骷髅的手腕上。

小骷髅好奇的东张西望，偶尔学着别人看看那些蔬菜，偶尔学着大人的姿势走路……

“姚安，我们又不买菜，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小骷髅逛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聊，他宁愿回去给瑶瑶折千纸鹤。

“就随便看看。”

姚安也不知道老头到底让他们出来看什么。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提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佝偻着背站在卖肉的摊位前，她指着其中小小的一块肉，问那个看起来爽利的老板娘：“我只想要一小块可以吗？”

老板娘也不年轻了，看上去五十多岁，烫着小卷发，但白色的头发还是从鬓角冒了出来。

因为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原因，脸上黑黑的，大拇指上似乎才被刀划到过，简单粘了个创可贴，创可贴上还有血迹，然后用塑料袋在创可贴上裹了两圈，大概是防止渗水进去。

老板娘和其他家不一样，摊位上只有她一个人，两只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听到老奶奶的问话后，老板娘毫不犹豫道：“可以。”

她提着刀在肉上比划着，然后切下了一小块瘦肉，利落的丢在称上：“五块六，收您家五块钱算了。”

老奶奶从自己衣服内侧掏出一块布，一层一层的打开那块布，里面有几张零钱，她数了一下：“给可以帮我再切掉一点？我只有四块五，或者麻烦帮我放着，我再去捡几个瓶子卖……”

那个老板娘看了老奶奶一样，将那小块肉装起来塞进老奶奶手里：“不用了，几块钱，我请你吃。”

老奶奶一只手拿着肉，另一只手还捏着那一把零钱，慌乱的朝老板娘道谢。

姚安发现小骷髅站着一动不动，一直紧紧的看着老板娘。

“姚安，她为什么要免费拿肉给那个老奶奶吃呢？她也能帮助别人，然后形成新的身体吗？”

小骷髅突然抬头问，他现在有了新身体后，他都已经不想要帮其他人看‘病’了。

一瞬间，姚安好像明白老头让她带小骷髅多出来看看的原因了，因为人性。

小骷髅帮其他人看‘病’，是因为他想赶快形成身体，他没有无条件帮助别人的意识，因为他从小到大也没有被别人无条件帮助过。

“因为阿姨善良啊，”姚安特意蹲下来，和小骷髅一样高，“她觉得老奶奶太辛苦了，所以她愿意送肉给老奶奶吃。”

小骷髅皱着眉，他想到自己折千纸鹤给瑶瑶，但是他又觉得好像不一样，因为瑶瑶和他是朋友，但是这个阿姨和老奶奶又不是朋友。

“这是不一样的感觉，”姚安拿出了手机，翻出了一些正能量的视频。

有带着黄色头盔的建筑工人，突然快跑几步，从后面护住了前面走路的小姐姐，然后一块掉落下来的石头砸在了他头上和肩膀上，最后捂着头却摆手让女生离开的视频。

有小孩摔到车底，周围冲过来十多个人一起将车抬起，将小女孩救出的视频。

有在列车到来之前，跳进轨道将里面的拾荒老人推出的视频。

小骷髅看得认真又茫然。

“你看，他们彼此都是陌生人呀。”姚安小声道，牵着小骷髅往外走，“我们也试着去帮助一个陌生人怎么样？”

南贡区这边原来都是大片大片的村子，因为修建大学城才开发出来，所以周围有很多还没铱驊有融入这座城市的老人。

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刚刚买肉的老奶奶正踮着脚在捡纸盒子和塑料瓶，姚安带着小骷髅买了一些吃的东西送过去。

“给我的？”老奶奶先是惊讶，然后眼眶红红的，冲着姚安笑，“现在好心人真多！那老板娘刚还送了我肉，你又给我送东西……”

老奶奶连连感谢，姚安发现小骷髅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没有什么变化。

或许是这段时间，他得到了太多人的感谢，那些感谢有真切的、有虚假的、有浮夸的、有内敛的，老奶奶的话语和那些对比起来，好像没什么特殊的。

然后老奶奶摸摸索索的从自己衣服包里掏出一颗包装严实的大白兔奶糖，递给小骷髅：“来，给你吃，甜的，不脏，这是昨天有一个小朋友给我的……”

小骷髅看着那颗糖，他表情变得茫然，他看了看姚安，有些不解，他们不是来帮助老奶奶的吗？

为什么她还要给自己糖呢？

而且看上去，那颗糖似乎是她比较珍贵的东西。

“接着吧，说谢谢奶奶。”小骷髅照做了。

这时，姚安的手指似乎感觉到——小骷髅的脉搏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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